崔马克顿觉不妙,表情也随之黯淡下去。
莉诺见状,补充道:“不过,马克,在有准确的结果前,你的专题,一切事务如常推进。”
崔马克虚浮地笑笑,点了点头。
然而,莉诺说的这个“如常”,并没有持续很久。
第二天上午,莉诺破天荒在周二召开了小会。
玛丽安娜等高层讨论后,出于对潜在舆论风险的规避,崔马克的选题,如果终稿中没有明确的灵感来源说明,那么只好将所有可能涉及争议的内容删掉;或者,选题直接作废。
此时已是六月下旬,崔马克才拿到了自己第二季度的第一个专题。他不想让选题作废,可显然也不想自我阉割。
“如果一定得把那些删掉,也没剩下多少内容了,余下的部分,根本没法撑起一个完整的专题。”
崔马克摊了摊手,面露不甘,语气中满满的无力:“马上就是截稿日,这么短的时间,很难补足专题内容所需的广度和深度。”
莉诺没再多言,只遗憾地冲他点点头,露出一个无奈又抱歉的微笑。
崔马克难得有一个选题,还在即将登刊之际流产,他平时又和大家相处愉快,同事们都真心为他感到惋惜。
朱尔起身绕过矮桌,拍了拍崔马克的肩膀,道:“为你感到遗憾,马克。”
“别太灰心,马克,下次还有机会。”另一个同事也附和道。
崔马克摇了摇头,勉力牵出一个笑容,却无法掩盖脸上的失落和挫败。
尽管没人明说,姜暖瑜隐隐感觉到,她似乎成为了大家眼中那个让团队成员如此沮丧的罪魁祸首,因为最初提出相关质疑的人是她。
她并未刻意回避周围同事有意无意流露出的不满或埋怨,只是安静坐着,没有多余的言语和表情。
她不想假惺惺地去安慰崔马克,也不想对现状表示抱歉或为自己辩解。
她只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别人的看法是别人的事,她管不了也不想管。她不需要对别人的情绪负责。
莉诺说:“虽然这原本是马克的选题,但这个专题它也属于小组。既然马克没办法继续完成,大家有什么想法?”
刚才还在安慰崔马克的同事一听这句话,不约而同收起了同情惋惜的表情,陷入思考。
崔马克的选题已经占住了本期杂志的一个专题位置,如今崔马克的选题作废,空出的版面,就成了小组成员可争夺的资源。
大家各自权衡、盘算着,自己哪个正在推进的专题能有望提档登刊。
可今天已经是周二,周五就是这期杂志的截稿日,终稿审核后便要立刻送厂印刷。这时间太紧。
要在三四天的时间里高质量完成手上的专题,谁都没有这个自信。贸然接手的话,要是专题被认为质量不行被打回,或者匆匆随刊发行后反响不好,反而得不偿失。
机会难得,但一时没人急着开口。莉诺的视线扫过沉寂的成员们,说:“大家没什么想法的话……那很可惜,我们小组失去了一个专题登刊的机会。”
莉诺的语气有些沉重。
每期杂志,各小组分到的专题数并非固定。小组成员之间存在竞争,小组之间同样也有。
小组成功登刊一个专题,便有更大的可能在下一期拿到更多、更优先的选题资源和内容空间,而不是捡其他组不要但杂志又不得不做的常规内容。莉诺作为牵头人,自然有压力。
这时,一直沉默的姜暖瑜忽然提议:“或许,我可以和马克合作,共同完成这个专题。”
沉浸在思绪中的众人纷纷不解地抬起头——崔马克的专题都作废了,还怎么共同完成?
崔马克本人也是满脸疑惑,但和其他人不同的是,他的疑惑里,明显掺杂着那么几丝期望。
“请分享你的想法,nora。”莉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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