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逞嘴上功夫,卫瑾川是从来都没在沈约这占到过便宜的,他不应该去逞这口舌之快,尤其他才刚借着那不知缘由的东西来压迫沈约,现在放放水也没什么。可沈约的话却勾起了一些不愉快的记忆,卫瑾川心底不平,如果不宣泄出来,他觉得自己一定会坏掉。
他故作不经意询问:“你之前也是这么勾引他们的吗?”
“……”沈约唇边笑意淡去:“什么?”
“你之前,跟钟沅、跟那家民宿的老板、跟白念,你跟他们上床的时候,也是这么勾引他们的吗?”
沈约这下彻底笑不出来了,他转过头去看卫瑾川,似乎第一次认真去看这个人。
卫瑾川没有看他,不止现在,刚才说话的时候也没有。他很尽力在营造一种不在意的假象,好像只是随口一问,并不期望沈约的回答一样——可不正常的语速还是出卖了他,沈约听得出来他不是随口问问,他就是这么想的。
勾引?沈约听了想笑,从来都是别人使出浑身解数想往他床上爬,怎么落到卫瑾川嘴里,倒好像是他饥渴难耐一样?
沈约假笑问:“你觉得我跟他们上床,都是我勾引他们?”
“那不然呢?”卫瑾川觉得这个问题没有意义,他以为沈约在明知故问:毕竟如果不是故意勾引,哪里会有人才刚认识不到一天,就直接把人往床上带的?
沈约脸色渐渐冷了下来,卫瑾川知道自己又说错了。
可他不明白,明明做错了事的人是沈约、给他戴绿帽子的也是沈约,可是沈约从来不会都觉得自己做错,甚至变本加厉,反而每次都是他这个受害者放低姿态去哄。
——凭什么?
按照以往的经验,卫瑾川知道自己这时候应该哄他,就像他之前每次做的一样。可他现在不想了,沈约总是得寸进尺,就是因为他太放纵,所以才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他的底线、跟每个刚认识的男人暧昧不清,跟每个男人都搞到床上去。
——早就应该给沈约吃点教训的。卫瑾川想。
——反正只要他想,沈约就会对他言听计从,那他为什么总是要委屈自己,颠倒对错去哄一个真正做错了事的人?卫瑾川想。
他从前怜惜沈约,不希望沈约难做,所以哪怕知道沈约根本没法忤逆自己也舍不得用那不知缘由的东西去强迫他,他那时候太天真,竟然想用真心来换真心。
明明根本不用,明明只要他一句话,沈约就会把真心奉上。
可以省去那些没有意义的争吵、可以摒弃那些他完全不认同的意见、可以跳过沈约独立的想法,他想做什么,沈约不会再反驳,就只能跟着做什么。
卫瑾川知道这样不对,他的内心也曾经天人交战——可是太方便了,他可以不用再试图去说那些沈约根本不会听的大道理,也不用再听那些虚伪至极只是权宜用来安抚他的甜言蜜语,沈约出轨,沈约跟别的男人搞在一起,是他做错了,他本来就该补偿自己。
说服自己以后,后面的事就容易多了。卫瑾川又想起了他们的第一次,他看沈约神色,心里竟然产生了种类似于报复的扭曲快感。
初开始还有点不忍,可一旦想到那天民宿沈约床上的那些痕迹、想到白念挑衅的眼神,他又觉得沈约从来没有对他于心不忍,那他们充其量算扯平。
他恶劣地说:“你忘了吗?那天在聆色,也是你先勾引我的。”
……聆色?
如果他不提,沈约都要忘了这件事,现在听卫瑾川提起来,也只是觉得好笑:“那天在聆色,不是你自己中了药吗?”
“但是是你主动带我去你的房间,”卫瑾川咬重了“主动”两个字,他虽然说的是猜测,一字一句却十足笃定,带着某种审判的意味,“我中了药,意识不清楚,可是你是清醒的……沈约,你敢说在聆色那次,你没有哪怕一点趁人之危的想法吗?”
“……”沈约在心里骂了句傻逼。
“而且怎么会这么巧?我刚好中了药,你刚好就在那里,”卫瑾川那天虽然意识不大清楚,记忆却相当好,甚至挖掘出了自己当时都没有发现的细节,他的目光像国王巡视领地一样在沈约脸上来回看了很多遍,最后下定定论,“……沈约,那个药不会是你下的吧?”
沈约本来已经决定不再理会他,听到这句还是忍不住了:“什么?”
“不然我想不出还有谁了,”卫瑾川说,“我刚毕业,没有仇人,追求者也只有你一个,如果不是你的话,我想不到还能是谁。”
沈约气笑了。
如果是以前,他或许还会尝试着跟卫瑾川讲讲道理,可是现在没必要了,沈约一向不喜欢麻烦,更不会把时间浪费在不值得的人身上,而现在,卫瑾川显然也被划入了那个“不值得”的行列。
“对,是我,”沈约懒得解释,恶狠狠道,“是我爱而不得卑鄙龌龊,想方设法没追到你所以就用那种下三滥的手段得到你的身体,怎么样,我这么说你满意了?”
他眉尾上扬,带着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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