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什么气场不气场的,那都是吓唬弱者的,他熊廷弼一生不服人!
林泰来一边向皇长子行礼一边轻轻叹气,有的人如果生在帝王家,那就是一种折磨。
又对十九岁的皇长子道:“天寒如此,殿下当珍重。”
朱常洛扯着几乎快冻僵的脸,微微苦笑,却没用语言回应。
咱也不敢说,咱也不敢讲,皇父能让咱出来见见大臣就已经是天恩浩荡了,哪敢再抱怨环境差?
林泰来又道:“殿下少待,臣去去便来。”
而后在十几名讲官和伴读的注目下,林泰来转身走出了配殿,让众人莫名其妙。
文华殿的正南方是文渊阁,东边也有一排屋舍,归司礼监文书房和一些杂务太监使用。
林泰来大步走到东边屋舍,一脚踢开了门,闯进去就看到一群内监围着两个火盆烤火。
林泰来朝着内监厉声喝道:“你们自己在此取暖,何不知顾及殿下?”
有个十六七的小内监站了起来,骂骂咧咧的说:“哪来的狗贼?”
林泰来一巴掌就抽飞了开口的小内监,环顾其余内监道:“莫非我七年不在京师,就有人不认得我了?”
其余内监连声道:“君侯说笑了!谁人不识谁人不晓?”
于是皇长子和讲官、伴读们又看到,林泰来押着一群内监,抬着几个火盆进了配殿。
林泰来一边指挥着布置火盆,一边戳了戳主讲郭正域的脸,“朝廷让你当主讲,就要真正负责!”
郭正域气得脸色通红,差点就说出一句“你行你上啊”,但还是死死克制住了。
“你不负责任的后果,只会让外人胡乱猜疑,误会陛下!”林泰来训斥说。
郭正域敢怒不敢言,就皇帝那德行还需要误会吗?
有个内监可能心里有气动作不爽利,又被林泰来一脚踹飞,摔到了熊廷弼身前。
熊廷弼:“……”
亲娘咧,说自己是“小林泰来”真是高抬自己了,自己何德何能敢用林九元当模板啊。
在宫里打太监,这踏马的也是大臣能干的事吗?
此后装模作样的听了一会儿讲课后,林泰来就熬不住了。
反正讲官这工作绝对不适合他,今天的目的就是刷刷脸而已。
临近午时散场,林泰来和周应秋、董其昌一起往外走。
却见当今的绝对一号太监、司礼监掌印太监兼提督东厂陈矩板着脸,站在殿外。
几年前的掌印张诚因为与武清侯联姻、妄图充当皇帝大辈,被皇帝恶了发配南京,而另一个排在陈矩前面的大太监田义也去世了。
所以现在陈矩就攀爬到了太监行业的顶峰,以司礼监掌印同时兼管东厂,整个大明朝可能就那么几位,地位可想而知。
这陈太监明显是来找林泰来的,其他人就绕路溜了。
林泰来轻笑几声,“这么快就有人向大珰告状了?莫非是来兴师问罪的?”
陈矩淡淡的说:“那都是小事,皇爷也不会怪罪你。”
你就是在故意试探皇帝的容忍度,当他陈大珰看不出来么?
随即陈矩立刻问话:“看奏报说,已经将石见银山抢到了,为何不见细说?”
言外之意,你踏马的不会是想私吞了吧?
林泰来解释道:“刚从倭国弄到手,还需详细勘查具体情况,大概明年春天才能有个结果。”
陈矩怀疑的说:“确定如此?不是倭国已经开发几十年了么?怎得还需要勘查?”
林泰来辩解道:“当然不能听倭人说什么就信什么!如果我们不勘查情况,那不就等于任由倭人欺瞒?”
陈太监的狐疑挥之不去,“当真如此?”
林泰来拍着胸大肌说:“我都是为了陛下好!”
送走了陈太监,林泰来看了看对面的文渊阁,就转身向那边走过去。
来都来了,进去坐坐喝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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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蹭蹭(中)
自从性格强势、蓄意拉帮结派、妄图成为“第三党”的大学士张位被罢官后,内阁没有增补新人,一直保持着三阁老的架构。
此时赵志皋、朱赓、李春三位大学士正坐在文渊阁中堂,讨论着什么事情。
首辅赵志皋今年已经七十七岁了,从六十七岁入阁开始算,至今正好十年。
陈于陛、余继登等只差一步入阁的五十多岁年轻人都被熬走了,但快八十的赵首辅还在为大明辛勤工作。
在原本历史上,赵志皋就是个皇帝推出的挡箭牌,一直被外朝清流势力狂骂,自身也没什么根基势力,在首辅位置上受尽了窝囊气。
所以从万历二十七年开始大部分时间,赵首辅都称病不出,一直到明年也就是万历二十九年病故。
不过在本时空,赵首辅的日子比较舒心,眼不花了气不喘了,走路也快了,浑身特有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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