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弹不得,只能狼狈的任人目光肆意流转。
陈景殊急急喘气,眼角也憋到发红,难以描述的委屈和愤怒涌上来,他顾不了那么多了,连日来所受屈辱在此刻齐齐爆发,吼道:“你到底想怎么样!我承认那日是我抛下你,我心中有愧,是我对不住你,可你不也找了荡漾管的女妖风流快活!什么见死不救!幻境里的假象而已,你明明活得好好的!我是一个人,我怎么留下来,难道要被活活捅穿?对,我讨厌你,讨厌你,你要我说多少遍!快杀了我吧!”
他的心怎么半黑半粉
他一口气吼完,又立即感到后悔。
陈景殊赶紧慌乱低眼,不对上殷诀的目光。头脑也快速清明,开始懊恼,怎么办怎么办,他为何就不能多忍耐一分。殷诀会不会杀了他?
视线里,一只手伸过来,陈景殊抖了抖,脸色更加惨白。但那只手没有碰他,只是勾起他的衣服,穿好。
殷诀沉声道:“我没有找荡漾馆的女妖。”
陈景殊胡乱嗯啊了声,不敢抬头。
“我怕师兄找。”殷诀又道,“师兄对荡漾馆女妖念念不忘,我把她们找来,是为了断掉师兄的念想。”
陈景殊仍没有抬头。过了会儿,他感觉一只手掌抚上脸颊,轻轻捏了捏,殷诀凑过来,看着他的脸,眼睛黑黑的,声音更低:“师兄,我不碰了,别哭了。”
谁?谁哭了?
陈景殊愣愣抬头,对上他的眼。殷诀却像被烫到似的,率先移开视线,解绑他的手,起身离开。
就这么走了?陈景殊暗自松气,活动不灵活的手腕,在心里狠狠骂了殷诀一百遍。
晚上,殷诀没再出现,但门外设下结界,他哪也去不了。一连几日,只有送药的女狐妖陪他说句话。
但陈景殊不想听她说话。
女狐妖名叫芊芊,热情又温柔,每日送药过来,看见陈景殊在补觉,都会好奇问:“你昨晚没睡好?”
陈景殊不想理人,他心气郁结,未来无望,晚上还被鬼压床,死去的妖王夜夜寻他,说要杀了他报仇。陈景殊好说歹说,不是我杀的是殷诀,可妖王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就追着他不放。
好不容易白日睡会儿,又被芊芊扒拉醒。
“你……”她欲言又止,“你都五天没下床了。”
下什么床?下床能去哪?陈景殊更烦躁,不理她,但芊芊很执着:“用不用我给你煮碗大补汤,我看你眼底乌青脑门发汗,估计有点虚。”
陈景殊想骂人,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忍住了。
“你怎么脸色不好?你和我们大王到底……”
陈景殊很烦,但对方不依不挠,只能随便应付道:“打架。”
“打架?”芊芊捂嘴娇羞,“在哪打的?怎么打的?”
见陈景殊不耐,于是她好声好气道:“好好,我不问了,那你们多打打哦。”
她在一旁聒噪,陈景殊就装听不见,蒙上被子只管睡。
多日的沉寂,陈景殊灵力仍没有恢复,他开始发慌,开始懊恼。他不应该跟殷诀撕破脸的,他早知殷诀心思,也知魔物内心疯狂,以往都能忍受,为何那日就沉不住气。
殷诀折磨他就折磨好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干什么硬碰硬。如今倒好,沦落砧板上的鱼肉,生死全看殷诀心情。
他无比怀念以前那个有点龌龊却头脑简单的小师弟。
正愁眉苦脸,新来的送药女妖走了进来。陈景殊心里一沉,不安感瞬间攀升。
这位姑娘眼生,提起芊芊眼眶发红,泪流满面,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好似斯人已逝再不能见。
陈景殊不忍细问,颤着声:“是殷诀做的?”
姑娘一听,神色慌乱,既不敢点头也不敢摇头,眼中夹杂着悔恨悲伤凄凉等情绪,最后哭哭啼啼跑了出去。
芊芊虽聒噪,但相识一场,陈景殊心里发堵,兔死狐悲,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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