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露出身后的一张脸:“师兄我回来了!半年未见,可有想我~”
这张脸生了一双狭长的狐狸眼,眼尾微微上挑,薄唇似笑非笑地抿着,顾盼间自带三分慵懒笑意。
黑色长卷发用一根红绳松松束起,几缕碎发垂在颈侧,红衣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衣襟微敞,隐约露出锁骨处一枚朱砂小痣,那痣上还印着一圈鲜红的牙印。
这位刚花天酒地回来。
林介白,他那十日有七日不见人影的三师弟,三生堂最名声在外的人,与一群狐朋狗友追寻风花雪月,走遍大半山河,各处都有他的友人。
这位与夏箐颜不同,夏箐颜是想穷游浪荡江湖,他是富游宴请四方。
可谓是一个显眼的败家子。
“怎么能这么说。”林介白一手扶额一手翘起兰花指晃晃悠悠,“太伤人心了,人家可是很脆弱的。”
他旋转着来到窗户前,手上腰上脚踝上挂着的铃铛像赶集一样叮铃哐当的跟着响,好不热闹。
言锦被吵得头疼:“你来干什么?”
“听说你捡回来一个小师弟,我就回来看看。”林介白跳到窗户上坐着,脚尖轻晃,“结果啊——”他眨眨眼,卖起了关子,“你猜我看见了什么?注意,是昨夜,昨~夜~哦~恰巧与小师弟打了个照面。”
言锦不接话茬,自顾自地穿衣服:“你若是没事做便去堂外坐诊,走的这半年都是箐颜替的,合该补回来。
“切,没意思。”
林介白嘟囔一声,他兀的抓着窗边,上半身倒仰出去,翻窗落地离开一气呵成,走到一半,回想起昨夜看见的场景,又倒回去在窗边对着言锦挤眉弄眼:“记得对小师弟好一点,他还嫩得跟个花骨朵一样。”说完扬长而去。
什么鬼?
言锦这才察觉出不对来,尽管他拼了命地拒绝回想,但社死的场景还是跟幻灯片一样在脑中逐一播放。
随后便是一阵霹雳哐啷的兵荒马乱,言锦抱头无声尖叫,自己做了什么!做!了!什!么!
他先是傻乎乎地黏着宿淮,还非礼了人家,最过分的是,他竟然拉着宿淮的手委屈巴巴地哭了小半个时辰!
啊啊啊啊啊啊啊天要亡我!!!
大师兄的威严何在!威严何在!
这地方是彻底待不下去了,脸皮一向厚如城墙的言大师兄终于崩不住了,他一边收拾东西准备二次跑路一边祈祷不要碰见宿淮。
然而人生就是如此具有戏剧性,越怕什么越来什么,就在他一脚将要迈出门槛时,忽然听见院中传来林介白的声音。
“小师弟早~”
言锦猛地一回头就要往墙角的狗洞去,结果在他往外爬时,门开了。
与此同时,半截身子爬出狗洞的言锦眼前出现了一双脚,他哆哆嗦嗦抬头看去,正好对上宿淮的眼睛。
那眼神该如何形容呢?大概是有些惊讶,然后变成了习以为常的了然。
林介白的声音在屋内响起:“大师兄,你这姿势很不错哦。”
还撅着屁股的言锦嘎巴一下死那了:“…………”
活不成了,就让他化为灰烬飘散吧。
一阵鸡飞狗跳后,终于齐坐屋内的三人却心思各异。言锦三魂没了七魄,林介白纯凑热闹,宿淮端着杯茶不动声色地打量四周。
昨夜走得匆忙,他未曾细看屋内陈设,此刻才发现屋内可称得上好东西的只有一张床和衣柜,再就是一个瘸腿的桌子,言锦往桌腿下塞了两本书,屋子角落乱糟糟的堆满了各色书籍。
“你想要什么医书?”不知过了多久,言锦才满血复活,他蹲在书堆前翻找,回首问道。
宿淮回神:“都行。”他此次前来是受外出看诊的夏箐颜之托,找言锦要几本医书,具体要什么他没听清,因为打昨夜起便心不在焉。
他没能听到想听的话,因为后面言锦又不知想到了什么,抓着他哭个不停。言锦平日里心似海底,哭起来也很安静,一汪眼泪含在眼中,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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