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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2 / 2)

动,终于舍得正眼看他,嘴唇刚张开,就掩唇咳了几声,面色更加白了些。他命令道:“过来。”

陈问终于反应过来,脚下生风地迈开步子,小心翼翼地问:“那个……你呛到口水了?”

不知是被他的话无语到了还是怎么,祁渡不言语只是目光幽幽地看着他。

陈问被他看得头皮发麻,眼神不自觉落到他的腰上,这才注意祁渡的腰前还挂着一个青色玉佩,正闪着莹莹幽光。

他变高了,比陈问高出了一个头,青丝成白发,宛如高山上的冰雪,只可远观,不可近赏。

不仅如此,因为离得近些,他还能闻到祁渡身上淡淡的茶味。

“你煮茶了?”

“扶我回去。”

两人同时说道。

陈问啊哦了两声,然后才反应过来上前轻轻地扶他,刹那间,陈问感到祁渡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

好像还变瘦了,没有那么多肉了,陈问自以为隐蔽地摸了摸他的腰,庆幸地想幸好自己的身体结实力气也大,才能扶起他这么大一个人。

“我们现在去哪?”

“灵山白芽。”

两人之间的气氛又再度安静下来,直到祁渡打破了沉默:“往后院走。”

“噢。”陈问问都不问,熟练地带他往后院走去。晚风轻微,祁渡的发尾悄悄点上他的脸颊,扰得他有些痒,发丝里还带着些清香,不知是用什么洗的。

陈问偷偷地又瞧几眼,怎么头发就变白了呢?他思索着走了一会,顿时僵住脚步,恍觉一个被他忽略的细节,他掩耳盗铃般问:“后院怎么走?”

祁渡眉尾轻轻一挑,语气毫无波澜道:“继续走。”

陈问破罐子破摔道:“不认路。”

祁渡似乎是不信他的话,目光灼灼地盯着他。陈问本心虚地看着眼前人的衣领,不敢与之对视,可转念一想,他现在是陈问,又不是六号,他怕什么。

于是他灵机一动瞪大眼睛与祁渡相视,将自己的心虚全方面压下去。

祁渡收回那仿若琥珀般的眼眸,道:“继续往前走。”他的眉骨深,漆黑的睫毛像是墨在眼睛上画了一笔,密到月光都能被挡住透不进他的眸子里。

陈问不敢多看他的侧脸,整理好心绪,便装作不认识路般往前走。

这段路很熟悉,却又很陌生,他记忆中点缀路边的小黄花,现在变成了小蓝花。湖面上放置的走起路来响哒哒的木桥,也变成了石板桥。这个季节荷花是不开的,但是陈问在湖面上能看到熟悉的乌龟大爷。

他不免笑了笑,默默在心底打了声招呼——又见面了。

就在这片湖的不远处,坐落着一处园子。园子名叫雪霁斋,祁氏家主所居之处。小院回廊春寂寂,山桃溪杏两三栽。

园子里头还有些雪没化,但绿草却已经冒出了些尖,萤火幽光,明了又灭,灭了又明,原是萤火虫在白绿之间躲猫猫。

陈问不禁感叹了一句,“春风吹又生。”这一句是他之前陪着听学记住的。

屋内煮着一壶茶,飘着淡淡的茶香,花窗没关好,温凉的风吹着烛火,缥缈、摇曳、朦胧。陈问熟稔地关上窗,然后灭了茶炉,有些抱怨道:“怎么这么马虎。”

祁渡道:“你说什么?”

越界了,越界了,陈问默念两声后才答:“没说什么,你找我做什么?”

祁渡忽震了一下桌子,震起的毛笔直飞刺向陈问,他下意识地伸出两只手指将毛笔夹住,毛笔在他的手中毫发无损。

“你在独坐幽篁里闯出的祸该要如何赔我?”祁渡那双丹凤眼紧紧地盯视着他,“陈问。”最后两个字念得黏糊,像是刚学会说话一样。

陈问没见到他时,倒有些近乡情怯,现在接近了反而大胆了一些,“我没钱,只有这个人。”说完又补充了一句,“要命也不行。”

祁渡问:“你这个人值多少钱?又能为我做什么?”

陈问心想他这具身子可值钱了,千金难求万金难买,纵你有通天的本事,也找不出来第二具来。他也确实是这么回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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