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没有对这出戏感到厌倦,如果你还想看,那些幕后的纪录片,我一点点放给你看,以后的剧情,也都交给你来掌镜,好不好?」
「谷以宁」
「谷以宁」
「理我一下吧,好不好?」
谷以宁拿着一台新的手机,手机是新的,号码却是旧的,是他曾经用了很久又注销的那一个。
但是他左看右看,这部手机里什么都没有,没有app也没有通讯记录,以前他的聊天记录全都没有了。
只有新的短信一条一条,叮叮咚咚接踵而至,全都来自同一个人。
他很慢很慢地阅读,一点也不介意对方等了多久,才慢慢地,一个键一个键的敲下十个字母。
「奚重言」
他发出去,对面的动静停了。
过了好一会儿,谷以宁拿起手机翻来覆去检修了一遍,才有一声新的叮咚响起。
「我在。」
两个文字和一个句号,谷以宁看着它们笑起来,闭上眼,又睡着了。
这几天他睡了又醒,醒了又睡,每一次醒过来,手机里都塞满了短信,来自同一个号码,密密麻麻漫长的文字,讲他们从认识开始的,所有他知道和不知道的事。
他像是冬眠期的松鼠,每天醒来都有数不尽的坚果堆在门口,于是可以肆无忌惮地不想明天,怀着幸福睡过去,又揣着希望醒过来。
每次醒过来都不会失望,还有更多更多的果实,带着爱意涌向他。
那天谷以宁做了一个梦,梦里他独自住在山谷,每天都穿越荆棘丛林,爬到悬崖的最尽头,对着空荡荡的山谷喊话,很大声很用力地喊,却从来没有答复。
但他还是一直喊一直喊,即便在梦中也感到声嘶力竭,渐渐失望脱力,以为再也不会有人回应。
直到很多年过去的某一天,他听到了另一头传来的回声。
原来回音一直都在,只是需要一点时间,穿越山林和礁石,才能抵达他这里。
原来这个空置许久的号码,也并非查无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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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梦醒之后,他发觉自己四肢灵活了许多,好像冬眠期渐渐过去开始解冻,热牛奶的温度终于化开了冰封。
他拿起手机读新来的短信,阅读速度也变快了,像是高度近视而终于戴上眼镜的人。
戴医生来的时候,几乎一眼就看出他的变化,有些欣喜地走过来,“今天感觉怎么样?”
此时他的“纪录片”播放到了一个关键情节点,短信上,是奚重言在说周楚楚和gillian的故事。
戴医生的靠近让他下意识想要藏,将手机翻了个面扣起来,搞得戴医生哭笑不得:“对我这么防备?”
谷以宁也笑了笑,慢半拍地开了个玩笑:“是怕你看了会吓一跳。”
戴医生也不像之前那么小心翼翼,头一次对他讲了一些外面发生的事情:“你们这个圈子是够吓人的,最近新闻一天一变,你的很多老熟人都被带走调查了。”
谷以宁听着他说,理解速度依然没有那么快,只是脑中呼啸而过一阵风,想的是,会吓到戴医生的不只是这个圈子的事情。
不过,他也还没完全理解,到底那是什么。
戴医生说:“等你做好准备,可以找人讲给你听。”
谷以宁低头看着握在自己手里的冰冷电子设备,他在戴医生鼓励的眼神中,拿起来。
“他一直在等着你,不过也不用着急,慢慢来,你可以先试着,给他打个电话。你觉得呢?”
谷以宁觉得他说得对,文字讲述的速度很慢,少了许多鲜活,而他迫不及待想知道更多的东西。
电话响了一声就被接听,微弱的电流声中,他听见一个熟悉又不熟悉的声音:“谷以宁。”
“嗯。”
“恭喜你啊。”对面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发哑,有一点点抖。语气却还是那样不太着调,“终于超越了第一维,现在可以进入声音交流了。”
谷以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听懂了这个心照不宣的一语双关。
戴医生拉开了一点窗帘,夏日的阳光斜照进来,谷以宁将电话贴在自己耳朵边,身上变得透明又光亮,还有些暖洋洋。
几天后,他开始试着接见探望的朋友,像是古时候翻牌子的皇帝,护士把拜访名单放在他面前,他仔仔细细阅读之后,选定其中某个人。
决定权只在他一个人手里,独断专行,没有解释。
最先见的是谷羿阳,被热热闹闹地逗笑了三十分钟,之后他累了,挥手便把弟弟赶了出去。
然后是几个学生,赵柯鸣,jase,庄帆,江若海,周骏,最后是父母,还有刘春岑。
电话里的人表达了一点委屈:“连庄帆都能接见,却不见我?”
谷以宁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看着那个越来越少的名单,手指停在「莱昂」两个字上,在戴医生有些鼓励有些期待的眼神中,却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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