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钢锥凿穿颅骨般尖锐的痛感袭来,沈聿喉结剧烈滚动,冷汗浸透的衬衫紧贴胸膛。
类似的双重记忆如同镜像轰然相撞融合,而另一股意志如脱笼猛兽,护食一般地撕咬扑来,争夺沈聿怀中的虚影。
后者压下剧痛闪躲间,直觉认为对方是这一世的沈聿。
翻涌如沸的神识猛烈震荡,直至次日才逐渐平息。
那是完全融合后的征兆。
再次睁眼的沈聿眸底深幽,他一刻未停歇,即刻下令全军转向平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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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的车厢内,木轴转动的吱呀声更衬得无言的气氛尴尬至极。
温予白两人各倚角落,中间隔着半臂宽的距离。
方才小猫救人心切,根本没想到对方会在中途清醒过来。
这下连解释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安然羞得脑袋发懵,耳尖红得近乎滴血,惹眼的绯红一路漫至脖颈。
他僵硬且无措地攥紧有些凌乱的衣带,飘忽的视线似乎想寻个缝隙钻进去。
而温予白同样默不作声。
得益于安然的帮助,蛊毒化散的速度逾常理数倍,温予白当下面色恢复如常。
从旁一瞧,仍是霁月光风的清雅模样,唯有其不住执壶斟茶的动作,似藏着欲盖弥彰的不自然。
温予白略显苍白的指尖虚拢着青瓷茶盏,带着几分克制的滞涩,他喉间微微一动,便将第四盏茶水无声饮尽。
他脑海中却不受控地闪回
微弱呜咽低泣声,以及白嫩肌肤上数不清的令人心疼的刺目痕迹。
温予白垂眸望着杯底残茶,氤氲雾气模糊了眼底复杂神色。
漫上心口如陈酿翻涌的怜惜酸涩,密密麻麻地泛酸,早已盖过炽热躁动的意动。
半响,温予白开口道谢,声音刻意放缓似担心吓到紧张局促的小猫。
安然微微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话说一半,小猫就反应过来,对方是殿下的左膀右臂,知晓乳汁的效用也不奇怪。
日常在镇南王那儿东听一句,西听一句的安然,并不清楚温予白与前太子决绝割席,佣兵自重之事。
此刻,安然脸颊的热度居高不下,磕磕绊绊转移话题,我、我们当下如何逃走?
温予白并非愚钝之辈,甚至揣度人心乃他所长。
结合安然对自己的态度,温予猜测,安然以为是匹絜部落暗中设局将他劫出王府。
毕竟镇南王与周边蛮夷部落近来龃龉不断。
温予白压下眸底神色,顺水推舟地安抚道:无须着急,半个时辰后援兵一到,匹絜部落便会放人。
话音甫落,安然心口猛地一紧,稠密睫羽如受惊的蝶翼般不住轻颤,声线也染上了几分颤抖:是、是殿下的援兵?
温予白一眼便窥破此中关窍,他柔声道:并非如此,是相府的私兵。
然而温予白未曾料到,安然未露出如释重负之色,只是低低闷 嗯 一声作答。
小猫垂下脑袋,毛绒绒的耳尖似轻轻耸动两下,也没追问温予白为何也会落进匹絜部落的手里。
温予白忽感喉间像哽着团浸了冰水的棉絮。
傻子都能瞧出,猫猫仍旧在意前太子。
温予白清俊眉眼间凝起一抹若有似无的阴翳。
他顿了顿道:不过,依在下看来,镇南王的人马恐怕也会循迹追来。
安然蓦然漂亮的圆眸瞪大,似乎想到了什么,他支支吾吾道:刚才的事还请温公子保密
小猫比谁都清楚霍越的醋劲有多大。
明明是战功显赫的异姓王,却动辄吹胡子瞪眼,逮着芝麻大的事儿就能借题发挥,变着法子折腾人。
猫猫心有余悸,越说越小声。
温予白并未听清,马车猝不及防地急刹,车厢跟着剧烈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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