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还戴着吃炸鸡时的透塑料手套。
怎么连这个都忘记摘了,沈暄文想。于是他继续一个人看这些不明白的电影,等待晏晓阳醒来。
晏晓阳睡得很舒服,是那种极困倦的情况,持续的睡眠时间不长,但是恢复得特别好,像是给大脑做一场泰式马杀鸡。
他睁开眼,看见沈暄文还在看电影,不过只差一个结局。屏幕的白光反射在沈暄文的身上,清冷一片。
“好看吗?”晏晓阳问。
“你醒了。”沈暄文的眼睛没有从屏幕上移开,“我一开始没有看懂,但是现在好像懂了一些。”
晏晓阳说:“已经快结束了。”
他摘掉炸鸡的油腻手套,没有打扰沈暄文最后一点观影体验,只是陪他看完最后一段。他们等待片尾曲响起,沈暄文坚持听完,却没有等到彩蛋。
“我们的时间到了。”晏晓阳站起来伸懒腰,“走吧,出去逛逛。”
沈暄文把垃圾收拾好,点头笑道:“好。”
晏晓阳和沈暄文买了两杯咖啡,又走进一家卖各种日用杂货的连锁店。
店内有两排指甲油的试用装,围着一圈穿校服的女孩子在那儿谈论和选购。晏晓阳和沈暄文也走过去,几个女孩子中有一个居然像是和晏晓阳熟悉,对他说道:“有新颜色。”
“是吗?”晏晓阳说。
他伸出手。沈暄文看见女孩子拧开一瓶指甲油,她们把晏晓阳围在中间,给他左手的大拇指上涂上颜色。沈暄文在这一刻想起晏晓阳之前做饭时候的样子,他的指甲修剪得非常干净。
“还可以吗?”晏晓阳说,“你们打算买吗?”
女孩子们说:“颜色太浅了,欠缺一点光泽度。”
她们没怎么注意到沈暄文,沈暄文在晏晓阳向她们走过去的第一时间就退到一边,假装对着镜子试戴帽子。
他拿了一顶黑色的鸭舌帽,从镜子中看见晏晓阳身边的女孩像一团小鸟般飞走,而晏晓阳还一个人站在那些绚烂多彩的指甲油前。
他在挑选,拿起一个又放下一个,仔细辨别着,最后选择了最深的黑色。他在原先女孩子们给他涂上的指甲上叠加颜色。沈暄文重新走过去,晏晓阳说:“你挡着我的光了。”
沈暄文笑了一声:“哦。”
两人交换位置,晏晓阳用右手把左手的指甲全都涂成黑色,像是电影中的摇滚乐手,又因为他的手生得很秀气,手指修长,竟给了沈暄文一种雌雄莫辨的感觉。
“我不是左利手。”晏晓阳举起手对着灯光看了看,他把试用的那瓶指甲油递给沈暄文,眼睛看向他,“你帮我涂右边的。”
沈暄文有点吃惊,说:“我没……我没做过这种事。”
“哎——”晏晓阳的嘴角上扬,“你有姐姐或者妹妹吗?或者妈妈有让你帮过忙吗?”
沈暄文淡淡地摇了摇头。
晏晓阳说:“没关系,你试一试。”
他有点高傲,却不惹人厌地扬起下巴,再把右手伸到沈暄文的面前。沈暄文见他是认真的,便也笑了笑,说:“不满意的话不能怪我。”
“不怪你。”晏晓阳给他免死金牌。
沈暄文一只手握住晏晓阳的手,一只手拿起指甲油的刷头。他看到瓶身上面的标签写着“暗夜帝王”四个字,只觉得这种黑色变得厉害起来。
中学上美术课,他总是会画自己一身的颜料。多少年了,沈暄文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起过去的事情,只是试着给晏晓阳的手指涂上颜色。
这是个细致活。沈暄文第一次做却干得不赖。晏晓阳和他站在这里已经过去挺久,导购却一次也没有来看过他们。
沈暄文说:“完成。”
他呼出一口气,把指甲油重新放回原处。晏晓阳的手指微微张开,打量几眼,笑起来说:“挺好。”
沈暄文的心不由地雀跃起来,像是在蹦床上跳起来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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