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沉着,声音也低了几分。
「她……今日去了魔市。」
晏无寂只淡淡道:「本座知道。」
晏无涯缓步上前,声音压得更低:
「她看到水碧潭那条人鱼,被煮成了汤。喉咙,没了。」
紫月下,晏无寂神色未动,眼底却掠过一抹幽光。
「你说了什么?」他问。
「我什么都没说。」晏无涯眼神复杂,最后只道:「你自己说吧。」
话落,他转身离去,背影没入殿外的暗夜之中。
烬月台内,尾璃早已在榻上等候。
她未如往日那般趴伏,也没有笑嘻嘻地扑上来要亲亲,只静静坐在榻边,狐尾圈在脚边,双手紧攥着榻褥的流苏,心思紧绷。
晏无寂踏入殿门,步履从容,直到来到她面前,他才俯身,动作极轻地将她压入榻上。
她未动,像木偶般任他执掌。
他低头吻她眉心,声音低低的:「怎么不说话?」
尾璃眼睫颤了颤,终于抬眼望他。
那张俊美的脸就在眼前,眼眸幽深,带着熟悉的温柔。
可也是他,在水碧潭割了那人鱼的喉,让那股淡咸的腥味与香气,在魔市里飘盪,成为一锅汤、一盘鱼骨、一双珠眼。
他从未说过自己是好人。她也知道,他是这魔界最无情的储君。
可为什么,偏偏是这样的人,在看着她时,眼里竟会露出那样柔软的神情?像是真的心疼她,喜欢她……
尾璃终是低声说道:「我今日去了魔市。」
「嗯。」他轻声应着,指尖替她拨开额前一缕银发。
他愈温柔,她心头的惧意便愈翻涌得厉害,像要溢出胸腔。
她眼眶微红,「那里……有人在卖……人鱼汤。」
晏无寂沉默,只静静望着她。
她强忍住哽咽,声音却忍不住颤了:「那……是水碧潭献给魔君的那条人鱼吗?」
「你知道答案。」他语气平静。
眼泪瞬间从她眼角滑落。
「她……做了什么?」
「她并未做错什么。」他低声道,「人鱼的灵声,本座有用。」
她怔了一瞬。
她没想过会是这个答案,随即竟恐惧得笑出了声。
晏无寂微微蹙眉。
「每一隻妖……都有有用的地方。」尾璃的声音满是悲慟,「人鱼有声音,蛇有蛇胆,蝎有毒针,狐……有尾巴。」
她泪眼望着那个让她动了心的男人。
「我逃不掉,对不对?」
晏无寂垂眸看着她,声音低沉而幽冷:
「你以为本座会杀你取尾?你的尾巴——予本座无用。」
尾璃又笑了,银铃般的笑声透着刺骨的伤意。
「那我哪里对魔君有用呢?」
她抬手,将他的掌心覆上自己的丰满酥胸——
「是这里?」
又慢慢下滑,覆到自己的腰臀之间——
「还是这里?」
晏无寂终于扣住她的手腕:「够了。」
「不够。」尾璃眼里泛着红,带着决绝的自嘲,「您不取我妖丹,不夺我尾巴,却日日夜夜要我……是不是,只剩这点地方有用?」
她顿了顿,低语像剑刃轻刺:
「待无用时,便是下一个,对吗?」
晏无寂脸色骤沉,声线压得极低:「闭嘴。」
她却不肯。
「您说魔市会将我的尸身卖成什么?狐皮裘?烧狐肉?」
她扯了扯嘴角,满是讽意:「魔君会否吃上一口?」
话音刚落,男人猛地扣住她后颈,唇瓣倏然覆下,重重压住她的嘴。
这不是温柔的吻,是压制,是不容她再说一字半句的封锁。
尾璃双眼骤睁,泪意在瞬间溃堤。她用力推他,却推不开;想挣扎,却被他箝住腰身,死死拥入怀中。
他吻得粗暴,舌尖强硬地侵入她口中。她泪流满面,却在那失控的亲吻里感受到熟悉的渴望——那是让她痛苦、让她颤慄、让她沉沦的熟悉。
他一碰她,身子便着了火似的。
她终于闭上眼,心一横,颤着手紧紧抱住他,将自己的唇也回应了上去。
她忽然明白他那日所言——「心痛,是动心的代价。那便一直为本座痛着吧。」
分毫不假。
他的唇转往她颈项,轻咬那温热流动的动脉,舔吻过脆弱的喉头。
尾璃身子猛然一震,心脏彷彿在那一瞬骤停。
她想起那锅汤,那一双水色瞳仁——被割走的喉头。
她颤着声,恐惧瞬间涌上:「不……那里……」
晏无寂却不放过,舌尖故意一挑,在她颤动的喉间慢慢划过:
「你以为,本座吻你,会捨得咬断这里吗?」
尾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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