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是故意撒谎骗你的。”她低着头,“我,我也觉得这鸡有点儿贵。”
“然后那老翁就跟我说,贵有贵的好处,他家鸡都是在山林子里乱跑着的,尽吃些山珍野虫,都是些精贵的虫草养出来的。”
“他说,如果怕回家被郎君骂,就报低了点价钱,准保过关。”
子衿盯着她看了片刻,“噗呲”一笑,“这次就放过你了。”
薛南玉猛然抬头,眼中狂喜跟怀疑一半一半,“真,真的?”
子衿笑道,“当然。”
他抬了抬下巴,“快去处理你那三两银子的,我想喝汤了。”
薛南玉瞬间笑得像个不值钱的傻子,“好,好,我这去就拔毛。”
“我那篓子里还有几株最肥的红菇,到时放进去,这味儿一定很鲜美。”
“你不要坐在那石头上,虽然此处有光荫,但坐着也硌人。”
“要不我去给你搬个凳子过来。”
“行了,行了,你快处理吧。”子衿一边儿嫌她啰嗦,一边笑的眉眼都亮了几分。
两人间有来有往,院子里尽是欢笑声。
隔壁院儿站在墙跟下的梅大郎君却与之相反,愁着一张脸,看向自家的婆子,皱眉道,“这,都要传了过去?”
见自家婆子点点头。
他只能叹息一声道,“哎,当真是造了孽了。”
从前知道京城远, 却不知京城这么远。
姜楠说他出生在京城,他没有记忆,因为还不满周岁, 他就带他回了丰城。
这一路舟车劳顿下来,倒是格外想他。
想他那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样, 当初得有多大的勇气, 才能大着肚子一人进京寻妻, 又是多大的能量, 才能将还在牙牙学语的他一人背回丰城。
如今自己走过了这一遭, 才知道这其中的难处,更不要谈他当年在京中可能遭过的所有不公。
姜楠在他幼时老喜欢抱着他,跟他说, 是为了他才回的丰城。
他那时就不相信,因为他总会在后面加一句,你母亲也不容易。
不容易, 所以让他一人带着孩子回丰城,不容易,然后就将他们扔进花楼之中不闻不问?
如今, 从薛南玉身上学会的爱,让他突然开始理解了他。
他对他的爱都是真的, 甚至超越了自己的生命。
要不然也不会以命为博,为他求回来一条生路。
“主子?”苏大全降缓马速, 与马车并列。
今天这小主子有些奇怪, 她走在前头都能感觉到时不时探过来的目光, 背后总是毛刺毛刺的。
眼看着前头就是一处休憩的茶棚, 她索性提议,“主子, 天黑前估计才能到下一个镇子,要不先停下来歇会儿脚吧。”
姜无厌也看到了那茶摊,此时日光正烈,大家都有些热的受不住了,他坐在车中更闷,正好下去凉快凉快。
见他点头,苏大全很快吩咐下去。
一群人坐在阴凉处,青林在一旁伺候着他,顺便给他扇扇子。
姜无厌喝了一口凉茶,味道虽算不上好,但聊胜于无。
苏大全将十余人安排妥当,回到姜无厌身边,就地而坐,也捧了一碗茶咕噜下去。
“还有几日到?”姜无厌突然开口问她。
苏大全一仰头,以为他是有些不耐烦了,耐心劝道,“不远了,估计再有个三四天吧,就到了。”
“大人吩咐了人在京东三十里处等着,到时会直接引着你去见她的。”
特意提出这句话,也是显出大人对他的重视。
如今韩相身份贵重,早已不再受制于林家,几次让人来请他回京,都未成功。
苏大全也没料到他这次突然就想通了,不过,这其中多少应该有点陈王的功劳。
就是不知道这小祖宗突发奇想,可是要在京城闹什么幺蛾子。
丰城那儿馆子照开,庄子同样也留了不少人,总觉得这是在给他自己留后路。
可京城那边水生火热,遍地都是不能惹的大人物,真出了事,哪是想脱就脱得了身的。
她想了想,正打算旁敲侧击的问两句,远处疾驰而来的一小队人马却分去了她的注意力。
领头那位,俏脸上尽是不耐。
她身边那位随从巧言安慰了两句,这才驱着马靠近他们,问的却是店家。
“店家,劳烦问一下,此去苏州城往哪边走?”
店家瞧着是一群军娘子,当即也没为难,“此去向西不足三里,你选中间的道儿就是去苏州城的。”
“不过今晚你们怕是要留宿在安城,不然再到下一个城,得要一天的功夫,你们赶不上的。”
那随从随即道了一声谢,随着道谢过来的,是一个装满了银锞子的荷包。
“劳烦店家装些干粮和茶水,我们带在路上吃。”
那店家笑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