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
&esp;&esp;次日一早,雪停了,红日东升,蔚蓝天空以及灿烂的阳光,都预示着今日必是晴天。
&esp;&esp;只是风却明显比往日大了,吹得路上行人衣袍飒飒作响。
&esp;&esp;苏子籍走在红墙旁的宫道上,灵气以不引人注意的缓慢速度,在体内不断循环,莫说他穿得并不算少,就算再少些,其实在冷天气里,他也不觉寒冷。
&esp;&esp;“功法和权柄,与日都增。”
&esp;&esp;“虽每天只涨丝毫,但架不住细水长流,这以后怎么办?”
&esp;&esp;苏子籍忧心不己,对沿途的侍卫行礼视而不见,而远处来去匆匆的人,大多被冻得风度皆无,见代国公在这种寒风中还能看起来风度翩翩,做官的也是不服气不成。
&esp;&esp;起码,就算他们想装出这样的姿态,寒风教做人,这京城出名的名媛和公子,还真不是谁都能当啊。
&esp;&esp;并不知道有人在吐槽着他对自己够狠,苏子籍走过石桥,不一会就来到了内阁。
&esp;&esp;挑开厚帘进去,发现今日来了三位阁老,除崔兆全,还有谢智和赵旭林。
&esp;&esp;“代国公,早啊。”才入内阁,就有人打招呼,开口的是谢智。
&esp;&esp;“谢先生早。”苏子籍冲着谢智作了揖,也向二人问好作揖。
&esp;&esp;这三位也都向苏子籍作揖,算是回了礼。
&esp;&esp;因还没开始办公,都才刚到,慢慢喝着热茶,暖着手,苏子籍被谢智招呼到自己身旁,也得了一杯热茶。
&esp;&esp;谢智同样风度翩翩,看着面前代国公,总有一种后生可畏之感,代国公来了内阁已半个月之久,博学、谦逊、聪慧,以及知进退,都让谢智觉得满意,甚至替他惋惜。
&esp;&esp;若是代国公生在皇家,长在皇家,怕今日成就更让人心惊,可惜。
&esp;&esp;“代国公来了内阁半月,日日不倦,不仅能虚心学习,还能举一反三,更不嫌弃做的事情琐碎,凡事无论巨细皆能认真,实在是让臣佩服啊。”他先称赞了一番。
&esp;&esp;随后话题一转,问:“对了,代国公,听闻你在炼丹?”
&esp;&esp;看来自己一举一动还真是立刻被传进这些大臣的耳朵里。
&esp;&esp;苏子籍心里这样想着,面上则露出些许不好意思,回:“因之前看书时,了解了一些炼丹的事,有些好奇,所以去求教了道士,回府试着炼丹以解惑。”
&esp;&esp;谢智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是表示炼丹只是玩玩,并没当真?
&esp;&esp;谢智神色就一缓,点了点头:“这样就好,非是臣危言耸听,但您既是代国公,又是本届状元,别的勋贵可以炼丹虚度光阴胡闹一番,您却不能。”
&esp;&esp;“要知,生民立业才是大道,道士向来卑贱,跟他们学得多了,怕是对你的声誉有所不利。”
&esp;&esp;赵旭林在一旁亦点头,搭腔:“谢大人说的不错,炼丹乃外道,代国公您是国之栋梁,更是读书人,被这等事情牵绊住,实在是让人痛心。”
&esp;&esp;“二位大人说的在理,代国公以后切不可与道士太过亲近才是,您还年轻,大好的时光,怎能蹉跎在这种事上?”崔兆全也开口说着。
&esp;&esp;三人都同时对炼丹一事露出排斥,可见前朝灭亡,给臣子多大心理阴影,无论是太监干政,还是皇帝宠信炼丹士,在他们看来都不是好事。
&esp;&esp;但心里排斥是一回事,能对苏子籍开口劝说,也说明了他们对苏子籍态度上的转变。
&esp;&esp;谢智跟赵旭林这二人,都是以前与苏子籍没有过接触,内阁观政后,才彼此搭上了话,不像跟崔兆全,虽曾有过恩怨,但同时也算是彼此有一定了解。
&esp;&esp;能在内阁做事的,都是老狐狸,在相识半月就说出这样一番话,这已超出敷衍的程度,而是多少释放一些善意。
&esp;&esp;苏子籍并非不识好歹之人,就像周瑶昨日特地赶到代国公府劝说,他就很感谢一样,这三位阁老此时提醒,苏子籍同样心里感念。
&esp;&esp;他很清楚,假如有皇命让他们拿下自己,这三人都不会迟疑,也不会留情,可现在没到那地步,这三人也的确向自己释放善意,这已半个月来又一个收获。
&esp;&esp;太子的名分,现在都潜移默化起作用。
&esp;&esp;苏子籍向着三人团团作了揖:“学生,实在是受教了。”
&esp;&esp;这就将姿态放得很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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