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个……既然是于兄弟的心意,我会转交她的。”
&esp;&esp;“多谢云娘子。”
&esp;&esp;待于世忠走远,云英回到船上。
&esp;&esp;尽头的隔间门严丝合缝地关着,推门入内,虽漆黑一片,但那油灯燃过的气味还未完全散去。
&esp;&esp;“出来吧,我都闻着味了。”她浅笑着坐到妆奁前。
&esp;&esp;船顶木板被人重重一踏,船身也随之猛地一震,通往甲板的小门上倒挂下来个半截身子。
&esp;&esp;“陆三,我这船早晚要给你折腾坏了。”云英嗔道,将发髻松开披散下来,左右分开拨弄到胸前。
&esp;&esp;“别遮了,都看见了。”
&esp;&esp;陆三从船顶上跳至甲板,进屋来站到她身后,将长发拨开,伸手摁了摁她颈上淤青的地方,眼藏杀意:“我早晚要把元昊的手砍下来喂狗。”
&esp;&esp;云英笑着推开他, “你倒像他的拜把兄弟,他方才还说要把我的头拧下来喂狗的。”
&esp;&esp;点上灯,云英挽起头发,对着铜镜往那青紫处敷药。
&esp;&esp;“西市酒坊查到什么了吗?”
&esp;&esp;她歪着头,吃力地擦着颈后的淤青,陆三看不下去,一把夺过药瓶,小指蘸着帮忙敷。
&esp;&esp;“去晚了。酒都砸了,人也找不着,做得很干净。大半夜的,左右竟然一点都没听见,还是第二天早上那酒味熏出来才被人发现。”
&esp;&esp;“也不一定就是夜里,没准那天我一走就动手了。酉时都在忙着关铺子,即便有些动静也不容易引人生疑。”
&esp;&esp;陆三点点头,“但我在那对门的胭脂铺里打听到,严掌柜大概一个多月前新请了个伙计,你那天去,见着了么?”
&esp;&esp;云英摇头:“先前那个陈二呢?”
&esp;&esp;“这就有意思了,说是这个新伙计来了没几天,陈二便失踪了,还顺走了严掌柜一大锭银子。我可是费了好大功夫,才打听到他失踪前一晚,有人见着他在保安门附近出现过。”
&esp;&esp;“保安门……”云英蹙眉咂摸了会儿,“你这消息是跟谁打听的?”
&esp;&esp;陆三一怔,局促地挠挠头,后退两步坐到短塌上,倒了杯茶:“就……到处打听呗。”
&esp;&esp;“赌坊是吧?”云英白了他一眼,“难怪这一天一夜都不见人。”
&esp;&esp;“就一小会儿!进了赌坊不下注光打听也太招人了。陈二家里像是已经被人搜过了,什么都找不着。”陆三赶忙解释道,“那男人嘛,有了钱可不得找地方快活去,要么赌坊要么……”
&esp;&esp;他猛地顿住,咬着唇,狠狠抽了自己一嘴巴。
&esp;&esp;云英看了看他被自己打得通红的脸,两指挑了些药膏抹上去。清凉的药膏一点点推开,他咽了咽,别过头去。
&esp;&esp;她倒是不在意,可陆三在意,她懒得跟他讲,反正也讲不明白。
&esp;&esp;“继续说。”
&esp;&esp;“赌坊的人说,那晚陈二赢了些钱,兴致好又喝了几壶,嘴里嘟囔着什么……得亏他机灵,这一遭算是捡了条命,往后定要走好运了。”
&esp;&esp;云英思忖片刻,放下药膏:“陈二在灵泉山脚下有个相好的,那户男人在寻阳徐家的丝绢船上做工,个把月才回来一次,他兴许是躲那儿去了。”
&esp;&esp;“一个多月前……那不正是赵焕之死前不久,时间也太巧了,难道他也是替死鬼?”
&esp;&esp;“我又不是算命的,还不是得等你先去查查看再说么?”
&esp;&esp;陆三点点头,忽然就有种说不出的预感,像是过去在市集偷吃的时,被野狗盯上了的感觉。
&esp;&esp;他的直觉向来都很准。
&esp;&esp;“元昊今天找你去,是不是还有别的事?”
&esp;&esp;发尾的结越梳便缠得越紧,只得捏住用力扯断,云英放下梳篦,起身走到甲板上,贴着船尾的围栏坐下,长发垂吊在船外,静悄悄地没入湖中。
&esp;&esp;陆三跟上来,见她不想说话,气不打一处来:“那我去找元昊。”
&esp;&esp;“你给我站住。”她无奈叹着,“还嫌我不够烦吗?”
&esp;&esp;陆三背对着她,不走,也不作声,拿不到个准话他是不会甘心的。
&esp;&esp;云英仰头望向那无月的夜空,“殿下让我睡了裴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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