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苦力们看了皇帝一眼，接着埋头苦刨。
&esp;&esp;不多时，露出了整片的平整石板，与周围嵌得严丝合缝。
&esp;&esp;要撬开吗？
&esp;&esp;挖坑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总觉得人手不甚够用。
&esp;&esp;沈厌卿却道：
&esp;&esp;“多谢你们，下去歇息吧。”
&esp;&esp;帝师转向皇帝，一颔首：
&esp;&esp;“须向陛下再借一回二十二。”
&esp;&esp;……
&esp;&esp;粉衣粉面罩的暗卫被传了回来，蹦蹦跳跳一副很是欢脱的样子，扬着嗓音叫了一声帝师金安。
&esp;&esp;沈厌卿招招手，叫她到自己身边来，低头问她：
&esp;&esp;“有没有带火油？”
&esp;&esp;二十二从袖中摸出一个小瓶：
&esp;&esp;“有的帝师！有的！”
&esp;&esp;“灯芯草？”
&esp;&esp;二十二往怀里一探：
&esp;&esp;“也有！”
&esp;&esp;“酒呢？”
&esp;&esp;二十二半蹲下身，摸摸小腿肚子。
&esp;&esp;“拆几个火弹，差不多可得一二盅烈的。再多，恐怕就要向仁王殿下借了……”
&esp;&esp;沈厌卿点头：
&esp;&esp;“够用了。”
&esp;&esp;他伸出一根手指，点向地上那红玉环：
&esp;&esp;“拉起来，挟两根草到那孔洞的缝里。然后将另两样兑起来，向里面注，先一比一试着。”
&esp;&esp;“是！”
&esp;&esp;二十二把几样东西都掏出来，窸窸窣窣鼓捣了一阵，蹲到石板旁边。
&esp;&esp;她伸出小指，勾起红玉小环，往上一拉，果然抽出了半寸长的金属细棒，但再往上就一点儿也提不动了。
&esp;&esp;二十二抽出几根灯芯草，插进去垫着，转头鼓捣起火弹和火油来。
&esp;&esp;酒是馏过的，相当的烈；火油颜色澄黄，更是呛人。
&esp;&esp;安芰捧来两只软垫，沈厌卿在她旁边坐下，收着衣摆小心着沾到土，很认真地盯着。
&esp;&esp;宁蕖拿来一个小陶盅。
&esp;&esp;小姑娘道了声谢，顺着他的手把两样东西倒进去，拿根草搅匀了，才把小盅接过来，抵在孔洞边上。
&esp;&esp;“要慢一点。”
&esp;&esp;沈厌卿叮嘱道。
&esp;&esp;“晓得的——！”
&esp;&esp;二十二手上幅度小，声音也跟着低下来。
&esp;&esp;那散发着呛人气味的混合液体顺着草棍淌进红玉环下的小孔，流的很慢，略显粘稠。
&esp;&esp;孔洞下面似乎有着不小空间，半盅倾进去也不见满出来。
&esp;&esp;沈厌卿伸出几指，抵在地面上。
&esp;&esp;周围太吵了，他听不清，连提灯中火烛的噼啪声都成了干扰，只能用这种方式。
&esp;&esp;地下传来极轻极轻的震动……
&esp;&esp;是机括。
&esp;&esp;细流经轨道往下去，与金属的侧壁粘合又分开，留下液痕，是另一种声音。
&esp;&esp;他闭眼想象着。
&esp;&esp;良久他忽然睁眼，虚点了点二十二的左手。
&esp;&esp;二十二会意，往小盅里掺酒。
&esp;&esp;三滴、五滴、十滴、一十二滴。
&esp;&esp;“可以了。点火。”
&esp;&esp;二十二很利落地掏出火石，摆好了准备的姿势，又问了一遍确认：
&esp;&esp;“点火？”
&esp;&esp;“点。”
&esp;&esp;若从旁边来看，定要以为这二人搭档了十几年，默契得交流时用不上几个字。
&esp;&esp;浸了油的灯草燃的极快，爆出数点刺眼火花，一路直冲往下，没进孔洞边缘。
&esp;&esp;之后，只见缕缕细烟飘出。
&esp;&esp;半柱烟的时间过去，没有任何动静。
&esp;&es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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