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军纪严明,令行禁止,况且这段时间以来他们早就接受了自家将军改朝换代的可能,自然不会把区区侯爷放在眼里。
&esp;&esp;君不见,公子已经连龙袍都披上了。
&esp;&esp;不愧是公子。
&esp;&esp;李成德等人被压倒在地,还站着的沈明烛、沈应两个群体却没人动。
&esp;&esp;魏敦山翻身下马走近。
&esp;&esp;沈应被效忠他的臣子护在身后,神色戒备。
&esp;&esp;郑孟贤也警惕上前一步,隐隐挡在沈明烛身前。
&esp;&esp;魏敦山瞥了他一眼,没再往前。
&esp;&esp;他神色凛然,单膝跪地,因甲胄在身,只行了军礼。
&esp;&esp;他抱拳,恭敬而肃然:“臣魏敦山,参见陛下,幸不辱命。”
&esp;&esp;紧随他后,三千突骑军齐身跪倒。
&esp;&esp;人皆拜服,换不来帝王一场垂眸。
&esp;&esp;少年天子轻轻抬手,掸去袖口因马蹄滚滚落下的尘埃,仿佛只是巡视河山归来,方才让李成德自鸣得意的兵临城下,尚不如衣襟上的一道墨点。
&esp;&esp;风雨在磅礴中破碎,惊涛骇浪,越不过他题下的关山。
&esp;&esp;“不可能!这不可能!”
&esp;&esp;打破这片寂然的是李成德一道神经质的惊叫,他挣扎起来,甚至忘记了自己阶下囚的身份。
&esp;&esp;这个人自称是魏敦山,他为什么要下跪?
&esp;&esp;突骑军不是来造反的吗?
&esp;&esp;他可以接受自己输给突骑军,但他不能接受输给了沈明烛。
&esp;&esp;如果沈明烛这么厉害,那他这两天自以为是的逼宫算什么?
&esp;&esp;他的得意、他的猖狂算什么?笑话吗?
&esp;&esp;李成德不管不顾地大喊大叫起来:“魏敦山,你对他臣服,钟北尧知道吗?你凭什么代表突骑军?”
&esp;&esp;“闭嘴!”制着他的将士按着他的头往地上一磕,力道掌握得刚刚好。
&esp;&esp;李成德只觉得一片晕眩,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esp;&esp;魏敦山没理,他心想将军还不如他呢,将军可是一见面就跪了。
&esp;&esp;他心中得意雀跃,面上却不动声色,仍是一副稳重肃穆的可靠模样,半跪着等候沈明烛吩咐。
&esp;&esp;“李爱卿素来忠厚老实,怎么会做出逼宫谋反之事呢?想来这背后少不了他人蛊惑。”沈明烛眉目间一片温和煦然,可笑意不达眼底。
&esp;&esp;“魏敦山,”他轻描淡写吐出两个字:“彻查。”
&esp;&esp;“是!”
&esp;&esp;这支虎狼之师像是被束缚住的猛兽,沈明烛松了松绳索,他们便带着要撕毁一切的气势不顾一切往前,所过之处,空气都泛起黏腻血腥气。
&esp;&esp;李成德一阵胆寒。
&esp;&esp;他突然明白了沈明烛的意思——造反是多大的罪名,他怎么舍得只用在李成德身上?
&esp;&esp;那些他早就看不惯的臣子,他早就想剐下一块肉的世家,不如便一同消受。
&esp;&esp;这是位与此前历代先皇都与众不同的天子,杀伐果决,铁血狠戾。
&esp;&esp;如果只是这样尚不足以叫他畏惧至此,真正让李成德毛骨都泛起冷意的,是他忽然意识到——为了将他们一网打尽,这场局竟布了半年之久!
&esp;&esp;半年以来,沈明烛不声不响,将朝政都拱手相让,只为让他们相信他出了意外。
&esp;&esp;如同一头在暗处蛰伏的狼,冷眼看着他们自取灭亡。
&esp;&esp;李成德能想到的,其余人自然也有所猜测。
&esp;&esp;一时间所有人毛骨悚然。
&esp;&esp;沈应心想,他也是这场局的一部分吗?
&esp;&esp;沈明烛要除的人,是不是也包括他?
&esp;&esp;所以才会让他代理朝政,由得他培植自己的势力,也等他起了邪念才站出来宣布游戏结束。
&esp;&esp;将所有人玩弄于掌心,然后带着大军,摧枯拉朽,以最强烈的实力对比出现在他们面前。
&esp;&esp;像是在嘲弄他们的无能。
&esp;&esp;沈应不知道他当年已经如此顺从,还有何处引得沈明烛忌惮,也或许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