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他们的家庭早已支离破碎,哪怕他们在法律意义上早已“互不相干”,可那种从小连结着的血脉、情感和信任,仍旧把他们紧紧缠在一起。就像方才在人海中一眼认出对方那般——这是远超过言语和记忆的某种感应。
“我还是第一次来临大,”她仰头望着繁大的校门,轻声道,“没想到这边弄得比我们学校还好。”
“姐姐?”苏晚转头。
谢临夏摇了摇头,笑着掩饰,“没事,有点羡慕罢了。”
校园里,人流如潮。临时搭建的迎新站遍布操场,各个院系、专业的摊位如同集市一样热闹。苏晚找到自己专业的报到处,拿上学生证和入学资料,转身看向她。
“姐姐,我先过去报个到,你在这边帮我看一下行李。”
“去吧,姐姐在这里。”
她站在树荫底下,守着他的小行李箱,不远处的草坪上,阳光照着地面,树影斑驳。
不一会儿,苏晚从报到处走回来,却看到两个男生正围在谢临夏身边搭话,而她则淡淡微笑着回应,脸上不显排斥,也不显亲近。
“学妹,要不要我们帮你把行李送到宿舍楼?”
“是啊,你看你带这么多行李,一个人肯定太累了。”
“多谢你们的好意,”看到苏晚的走近,谢临夏忽而一笑,手自然地勾上苏晚的胳膊,语气从容,“但行李我们自己会搬。”
两个男生显然没想到她不是独自一人,脸上瞬间写满了尴尬和失望。
“既然学妹不需要我们帮忙,那我们就先走啦。”说完匆匆离开。
“我就说这么漂亮的女生一定有男朋友,你还傻乎乎凑上去。”
“我看她一个人嘛……”
谢临夏似乎也听到了,神情未改,只轻轻笑了笑。
这样的话,他们听得多了。
现在的事,就是去宿舍报到了。
路上,苏晚忽然回忆起车上的那段对话。谢临夏曾提过,她和谢知夏在繁州市的龙然区买了一套房子,本来是想让苏晚别住校,她们给他预留了房间,直接搬去和她们一起住就行。
“离学校远是远了点,但比起挤宿舍,总归要舒服些。”她当时说。
但因为特殊的家庭状况,要办理校外住宿手续繁琐麻烦,而且龙然区距离繁大也不算近。最终,苏晚还是决定住校。
“周末去你们那边住可以吧?”
“当然可以。”谢临夏虽有些失落,但听他这么说,心里还是高兴起来。
男生宿舍楼就在主教学区的边缘,是新修的一栋五层楼,外墙雪白,窗户齐整,楼前还有小花坛,似乎刚刚建成不久。
他们站在楼下,仰头看了看宿舍楼。
“还挺新的,比我们以前那个破旧宿舍楼强多了。”谢临夏看着宿舍楼感叹道。
“姐姐,走啦,进去了。”苏晚推了她一下。
宿舍楼内大厅开阔,约有一个篮球场大小,两侧各放着几台自助贩卖机,正对面是一张老式木桌,一台黑色笨重的台式电脑被安置其上,一位中年宿管阿姨正在键盘上敲敲打打。
来报到的新生陆陆续续,有人拖着行李,有人东张西望。偶尔有几位男生往他们这边投来好奇的目光——或者更准确地说,是望向谢临夏。
她戴着帽子和口罩,穿着宽松的衬衫和牛仔裤,打扮得低调极了。可她天生丽质,哪怕遮住大半张脸,那身形气质和眼神,依然能吸引人的注意力。
谢临夏对这些早已习惯了,神情淡淡,懒得在意。
苏晚将刚从操场领到的学生证明递给宿管阿姨,对方确认完身份,便从抽屉里摸出一串钥匙递给他:“416,右边那栋楼,上四楼。”
“谢谢阿姨。”
刚转身准备上楼,身后就传来细细碎碎的议论声:“开学还带女朋友来?真行啊。”
苏晚无奈地笑了笑,眼角余光看向身旁的谢临夏。她一点没受这些话影响,反而脚步轻快地蹦上楼梯,像个没心没肺的大孩子。
他们提着行李来到416宿舍门前,门虚掩着,似乎已有室友到来。苏晚轻轻推门而入。
四人间的宿舍,标准配置——上床下桌,木制结构看着还算结实。阳台在最里面,旁边是一间紧凑的卫生间,里面放着一台洗衣机。靠窗的一张床已被铺好,床头挂着一串风铃,随着风轻轻响动。
谢临夏终于脱下帽子和口罩,四下张望,好奇极了。
“这还是我第一次进男生宿舍欸。”她站在原地,像个观光游客,“也就只有开学的时候,亲属才能进来吧?”
苏晚笑着没说话,跳上自己被分配到的床铺开始铺床。行李并不多,几件换洗的衣服和床单被套,动作麻利利索。
这时宿舍门被推开,一个身形略高、拎着黑色大号行李箱的男生走了进来。他满头大汗,长发微卷,还染成了浅棕色,耳朵上挂着一只银环,风格十分鲜明。
男生一进门,第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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