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等到婉柔一跃而下，便是石破天惊的时候。
&esp;&esp;吧嗒。汗水滴落在高台上。
&esp;&esp;婉柔脚尖踮起，正要作出熟悉的动作，脚踝猛然一扭。
&esp;&esp;“啊。”她呼吸一窒，身子控制不住踩歪倾斜，光芒投射中的影子晃动。
&esp;&esp;音乐从不为谁停留，高昂伴奏连绵不断推进，催促着终章的高音。
&esp;&esp;十夏瞳孔微缩，往前急急一迈，把手伸向婉柔想扶她——
&esp;&esp;笃。
&esp;&esp;金丝手拐撞到地面，清晰一顿，佩兰独有韵律的声音响起。
&esp;&esp;“继续舞台。”
&esp;&esp;第16章 毒舌
&esp;&esp;属于奥德修斯的音乐连绵响起, 无形中催促着应来的高音。
&esp;&esp;“你们已经错过第一段。”佩兰手拐敲在地上，发出笃的一声，异色瞳孔反射出一片淡漠。
&esp;&esp;十夏伸手稳住婉柔，眉梢下压看向导师, 感到婉柔捏了捏她指尖安抚。
&esp;&esp;音乐不会为任何事停下, 往末音飞驰而去。
&esp;&esp;“第二段。”佩兰特殊的声腔在这时尤显冷酷, 清晰报出音阶。
&esp;&esp;已经是错过第二段音阶。
&esp;&esp;抹茶卷卷头发，碧绿眼底浮起浅浅得色。
&esp;&esp;这是公演前的模拟舞台，要是搞砸，那对公演可是一个很大的打击。
&esp;&esp;而现在是无力回天, 注定黯淡收场了。
&esp;&esp;十夏将婉柔扶好, 眼眸微冷上前一步。
&esp;&esp;漆黑眸子很是罕见, 当她敛去懵懂与平和时, 一眼看去竟和夜色一样冰凉。
&esp;&esp;她伸手探向话筒。
&esp;&esp;『夏夏要干嘛？』
&esp;&esp;『别强行唱啊，对喉咙不好的』
&esp;&esp;『来不及了。夏夏别冲动，明天才是公演』
&esp;&esp;高音原是由两个升阶缓缓提高、而后一气呵成。
&esp;&esp;现在两个高音都已经过去。
&esp;&esp;对其他人来说, 的确是来不及。
&esp;&esp;余音消失, 点点鼓声响起, 从前面两阶铺垫直通最后的声律。
&esp;&esp;十夏握住话筒，张口，圆润高音直接跨越而出——
&esp;&esp;不需要前奏、不需要铺垫、没有一点缓冲。
&esp;&esp;浩瀚如潮水，高音跨越而至、充盈整个场地, 铺天盖地将人淹没、夺去众人的呼吸。
&esp;&esp;“诸神站在彼岸, 血迹伤痕是荣耀、傲视群雄。”
&esp;&esp;流畅音节一步跨越, 十夏直直看向佩兰，将高音维持在最顶端。
&esp;&esp;佩兰迎着高台上人的注目，耳麦上颜色由浅绯霎时飙升到火红。
&esp;&esp;弹幕已经停了下来, 空白的飞行器围着她绕圈，光芒自上而下笼罩。
&esp;&esp;“哐当。”
&esp;&esp;抹茶下意识后退一步，才发现自己在跟着高音屏息，此刻窒息压抑到撞出喧哗。
&esp;&esp;十夏眼眸一转收回视线，干脆利落收了声。
&esp;&esp;属于奥德修斯的音乐恰好走到结尾，不差一分一秒。
&esp;&esp;时间把控到极致。
&esp;&esp;高音的余韵还残留在厅内。
&esp;&esp;在场像是从惊骇海浪压迫下挣脱而出，陆陆续续喘气声响起，惊诧的视线全部投向舞台。
&esp;&esp;这是何等的掌控力。
&esp;&esp;“导师您说过，为了舞台，改编也是完美的。对吗？”十夏复述抹茶的话，将这句话重新送了回去。
&esp;&esp;她的音线依旧平稳，眼眸如同浸满清冷月光。
&esp;&esp;佩兰站在原地，手拐被摁在手心，回答她，“对。”
&esp;&esp;“完美的高音。”
&esp;&esp;他缓缓拍了拍手，鼓掌点评：“最后的情绪很好，完美展示了海妖塞壬的怒火。”
&esp;&esp;他起身，拿起一边银丝手拐，笃地敲了下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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