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的水声仍未停息,房间里等了半个小时的胥燃终究没忍住起身,上前敲了敲门:“覃与?”
意识从几个小时前和易安楠吃过饭后的对话中被拉回到现在,覃与伸手关了水,微微发皱的指尖提醒着她过久的走神。
“我没事,马上出来。”
玻璃门上的人影并没有立刻走开,略带着些许忐忑的嗓音破开浴室迷蒙的水雾来到她耳边:“方便我进来吗?”
睫毛上的水滴随着轻颤的动作滑落到眼睛里,她十多秒的沉默仿佛要将门外的那道身影压垮,在他准备维护着那点岌岌可危的尊严找借口离开前她开了口:“好。”
门被打开了,属于门外干爽微凉的空气迅速搅乱这一屋密闭的湿热。
胥燃的视线怔怔落在她身上,而后烫到一般移开,对着她的那边耳朵连带着脸颊脖子全都漫起火烧云一样的红。
明明再亲密的事都做过不止一次,看到她身体他仍旧控制不住的面红耳赤。
但这股扭捏羞涩在察觉到她始终站在花洒下没有要出来的意思时迅速被克制下去,那双漂亮的眼睛带着焦急担忧重新落回她身上,而后脚步匆匆上前,拿过浴巾三两下将她包裹起来:“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覃与握住他探到她额头上的手,伸长手臂勾住他脖颈,将他带向自己,鼻息交错间能嗅到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气:“洗过澡了?”
胥燃乖乖点头,刚刚平复一点的呼吸在她牵着他的手往下带去时再次变得急促紊乱。
“你的衣服,看来要弄湿了。”她越来越轻的话音最后一个字被压进彼此相贴的唇瓣间,于是那双准备了不少或甜蜜或担忧话语的唇,就这样轻易被她搅得溃不成军。
舌尖入侵,漱口水的薄荷味很快便消弭在热情的交缠中,修长灵活的指尖技巧娴熟地拨弄打圈,然后深入其中,内外同频攻击着最是敏感的那处,带出细微沾黏的水声,很快便将人带至顶峰。
覃与抵在胥燃肩上缓慢吐息回神,她整个人都紧贴在他怀里,身前的水珠基本已经被他衣服吸收,始终被他手掌按在她后背的浴巾也尽职尽责的替她擦干了后背,现在只剩下还在滴水的头发,以及被他手指带出顺着她大腿内侧混着水珠缓慢下滑的黏腻。
“我先帮你吹头发,不然容易感冒。”察觉到她呼吸平稳下来,胥燃也没去问她这次为什么这么突然,只抿了抿被亲得越发红艳的唇,微微哑着嗓子给她拿了干发帽先把那一头长发包起来,再细致地给她擦起身上腿上残留的水珠。请记住网址不迷路 por 18
他像在伺候一尊昂贵的完全不会自主行动的雕塑般,没有提醒她抬脚配合,就这么自然地半跪下去给她擦拭,毛巾从小腿来到大腿时,他仰起头来,喉结不自然地滚动了一下,红霞未褪的一张脸异常乖顺漂亮,“用嘴再来一次,可以吗?”
……
温热的风带走发丝最后一分潮意后归于平静,漫长等待致使精神困倦的覃与还没睁眼就被打横抱起,轻柔放到床面,胥燃在她面颊落下个蜻蜓点水的吻:“我先去收拾一下浴室。”
适才接连几次被送上云端的极致体验已经从身体里消退殆尽,只剩下海浪翻卷的疲惫一点点侵蚀意志,意识消散前耳边似乎还回荡着易安楠又一次问出的那句话——
覃与,你在焦虑什么?还是不能告诉我吗?
光怪陆离的梦境仿佛被打碎的镜面,每一块碎片都映射出不同画面的迟蔚,局促羞涩被她困在身前扔飞镖的迟蔚,发着高烧被她玩弄得泪眼婆娑的迟蔚,射箭馆里隔着人群遥遥望来的迟蔚……
同床一夜后陡然被取而代之的又一个迟蔚,仿佛掉落在她棋盘上打乱她一切规划的外来棋子,原有的信息作废大半,她又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来关注这个变数再行研究破局之法。她讨厌这种被祂牵着鼻子走的被动,哪怕这个迟蔚于她而言同样简单得一眼就能看穿,她也仍旧倍感烦躁。
易安楠发觉了她隐藏在平静之下的这点波澜,心思敏感的胥燃更是身体力行地想要帮她疏解压力,可胸腔里那股始终被打压的憋闷仍旧烧得她头痛欲裂。
她厌烦这一个接一个囚困她的牢笼,哪怕她能玩垮一个又一个剧情世界,崩坏剧情线里的男女主角,也仍旧无法改变祂对她自由的困锁现实。可愤怒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哪怕祂一再通过她所寄居的躯体施加给她各种奇葩症状,她也必须保持冷静,保证自己以一颗清醒的头脑尽快找到囚笼的薄弱处,并以此为支点,撬开困境。
胥燃轻手轻脚地上床将人抱进怀里,手掌缓慢又规律地轻抚着她后背,直至她蹙起的眉尖一点点平复下去,始终堵在胸口的那股担忧这才终于散去。
他的目光长久地停留在她眼下淡淡的青色,手指按熄房间灯光前,眼底那抹失落仿佛坠落的流星。
天光缓慢撕开暗夜,逐渐有了朦胧光亮的房间里,床上交颈而卧的两人难得拥有一个安恬的睡眠。
床头柜上被静音的手机又跳出一条最新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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